李明恽抬头望去,见那过道中走出一手持长鞭,头戴斗笠的中年人!

而此中年人正是鄂云丰。

李明恽此刻戴着牛首皮套,看见此人也甚感好奇,这人不就是前几日在朋然客栈见的那人,而这人也本就是和那酒徒是一伙的,当时记得这人不知因何事对自己有杀意!李明恽轻点了一下头,用厚重沙哑的声音试探说道:“在下受人之托,来取珍珠皿!”

“几层?”

“八层!”

“珍珠皿在八层,看来就是你了,公子没交代你其他事?”鄂云丰看着这头戴牛首皮套的男子,虽不知此人为何如此装扮,但自以为戴着牛首皮套就和皮套原主人一样变态就好笑了!

“没有!”李明恽说道。

鄂云丰仔细打量这人的身形,似乎从哪里见过,只是声音有些厚重沙哑,这人难道是自己旧识,虽听的声音感觉此人四十多龄,也不知此人原本是何等境界被压制到四境初期,也便想试试这人身手!

鄂云丰点了点头,说道:“你既是公子找来帮我的,我可要先考校一下你的武艺,别到时候耽误了大事!”

这不说可以,一说,李明恽刚好也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反正也已经知道此间被特殊环境压制到四境,自己的四境与这人的四境有什么不同,记得初见这人时,这人似乎是五境之人!

李明恽眉头微皱,假装说道:“兄台说笑了,在下武功怎敢和您比较,您可是公子身边一等一的高手,我又算什么,不过是路边公子捡来的浪人!”鄂云丰哈哈大笑:“好一个浪人,我倒想看看公子为何会选中你!”

李明恽戴着牛首头套,摇了摇头,沉声道:“既然兄台要伤和气,那就来吧!”

“哼!”鄂云丰不屑表情露出,心想这天下就一个离陌特殊,况且这特殊环境,实力被压制到四境,所有人的实力就如重新翻牌一般,虽不知此人当初实力如何,但如今,公子选的人我若考核不过,自有裁决的权利!

说罢,鄂云丰甩鞭一出,身形已经站在鞭首,那长鞭如蛇一般蜿蜒多变而行,李明恽直跃而上,与站在鞭首的鄂云丰赤手而战,双方都是赤手,而双方都使用的是掌,鄂云丰江湖人称万手鞭,因其功法缘故手腕灵活,一身万手掌刃使得出神入化,李明恽的乾坤掌本就是由太极拳演化而来,招式平稳厚重,讲就大开大合!

“喝!”鄂云丰左掌已经袭来,是一手翻身侧掌,李明恽右手迎掌翻腕同向而去,势要化解招式,对方招式骤转,又是一击背掌直攻,李明恽提肘凝掌更是向前一步!

“咣,咣,咣!”几次掌力相接,每一对击,空中气流辐射涟漪,两人皆是向后一退!

而此刻的两人都是悬在空中,只是不同的是,李明恽是凭空而起,而鄂云丰则是站在那蛇行的鞭首上!

双方几式下来竟看不出谁强谁弱!

唰唰!李明恽看对方闪来闪去的掌法,只感全身周围八面生风,而自身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鞭身环绕!虽被锁住方位,但李明恽毫不犹豫,不纵身形,指压鞭身七寸,只见鞭身七寸之前便不能动弹!

“好小子,竟切断我的内力!”鄂云丰惊讶一声,又运转内力,而他又哪里知道,适才与这牛首头套人对掌,这牛首人连半分内力也没用,仅仅依靠乾坤掌将其力道一一化解!

两人又在空中对了几掌,霎时间,鄂云丰已经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是同被压为四境,这人压制之前是什么境界,难不成是和公子一样的境界,鄂云丰立马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鄂云丰倒飞而回接着又是一拖鞭柄,只见那如蛇的长鞭将李明恽紧紧缠绕!

只是他再拖鞭柄时竟发现使不上劲,这团团围住的鞭首鞭身竟然固定在这牛首皮套者身前三寸!

而此刻两者三寸之间,竟然是被磅礴的内力阻隔!

李明恽“哈哈”一声,立马纵身从缠绕的鞭牢中闪出,与之前的离陌所闪开的招式截然不同,离陌所用的是泥菩萨天街漫步乃是至高轻功,而李明恽用的却是从未见过的身法!

鄂云丰看其闪出的姿态,就像是自己所设的鞭牢换了一个位置,而并非是此人闪了出去,这到底是什么武功!正想着,鄂云丰渐渐对这人充满好奇,待此人刚闪出,又是一个斗笠飞过!

李明恽掌心微斜,接住斗笠,说道:“此刻,可证明我的实力了吗!”

“不错,老兄考校你的武功也是下下之策,因为今日之事原本就至关重要!”鄂云丰苦笑道,其实他本不必考验什么,公子说过会想办法找个特殊装扮的人和他接头,且以珍珠皿为暗号,只是他心中不快,因为原有接头的那个人本是他的弟子,只是几个月前为了给白发降魔僧挡摘心令劫,被李明锡所杀!如今接头的这个人,自己理所当然要排斥一二,却未料此人武功之高,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鄂云丰当然也不会问李明恽原本是何境界,这等讳莫之事此等场合又怎能开口,只能悄声说道:“兄弟莫要见笑,我此刻找借口脱离了那伙人,待会我们这样…这样…!”

李明恽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鄂云丰又道:“此刻我等皆为四境,一定要小心行事!”说罢他不管李明恽作何反应,便转身离去,向暗道中走去!

八层天牢口,沈丘说道:“鄂兄去方便,如此长的时间怎么还不见归来,十二,你去看一下!”

正当锦鼠准备应到,那白发降魔僧哀叹一声:“不可,鄂兄向来脾气不好,这等时候不相信他,我们不是找晦气吗?再说了,鄂兄往后面走了,那我们之前走过,有什么?什么宝贝都没有,难不成和什么人见面?可是沈兄别忘了,外面还有你的人,你已经下令戒严,他们不敌也会进来报信的,况且我等几人除了你,谁还有机会和外界联系!”说话间白发降魔僧意有所指的看向沈丘的两名手下!

沈丘呵呵一笑,说道:“降魔僧,我知道你亏欠鄂兄,也不用这个时候出来帮他说话吧,我只是担心鄂兄身后有什么势力…!至于我的人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等几个人进来,我只取我等几人中的一份宝物,至于多的,老夫一概不要!”

沈丘话未说完,只见来路过道传出厚重声响,“鄂某久居漠北,独行天下,哪有什么势力,沈兄多虑了吧!”

邝晓辰面色一紧,因为其背后包裹的紫色光晕剑的黑铁剑竟慢慢晃动了起来,由于晃动的动作细微,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察觉!

邝晓辰皱眉道:“既已夜半三更,月照吴门之刻,人都全了,我等即刻将这五雷闸破开!”

众人看向铁冥秋,只见着黑帽方脸的中年人沉声不定,嘿嘿一笑:“离公子,你在这里居住了二十余年,真的就你一个人吗?”

被黑狸搀着的离陌疑惑,放开黑狸,回道:“你什么意思?”

铁冥秋平静道:“没什么意思,离公子莫要误会,你看你身后这人,可曾见过!”

离陌及众人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牛首皮套的人在后方微微而立,安静的就像八层中的一件物什,一件摆设,一座塑像!

“这,这是我的牛首!你是何人?”离陌嚷道,神情中有些愤怒,似乎此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众人看着那人,第一意识以为那人是鄂云丰引来的,可是又看那人所占的位置,似乎在鄂云丰刚刚到之前就到了,恰好证明与鄂云丰没有关系,只是如此大的人,难道就没有丝毫动静,即便几人境界压制四境,这么多双眼睛,难道就一点没察觉,至圣疯僧看向白发降魔僧,白发降魔僧看向铁冥秋,心想这破甲王什么时候察觉那人的,若他们几人都是后知后觉,那这后来者该有多恐怖!

只不过此等环境本就特殊阴暗,又有滴水声啪嗒,暗河水声潺潺,若此人悄无声息,察觉不到此人也是情有可原,当众人想明白这点后,沈丘想到此人也不过被压制在四境,便悄声对黑狸说到:“十一,这人进来时你看见了吗?”

黑狸眉头一皱,说句好听的,这等晦暗环境本就对黑狸有利,因黑狸的一双夜眼可让同等境界之人无所遁形,可是此人,虽是四境,却好像没有经过她所看到的任何地方,门口,过道,如此潮湿环境甚至于都没留下什么脚印,就好像直接在此处显形而出,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说此人轻功了得吧,可自己钻研轻功数十年,对于离陌的天街漫步虽是赞赏不已,但并不羡慕,因每种轻功都有其独到之处,相对于自己的白鹭青天或投石问路来说,自己的轻功消耗内力较少且灵动多变自是最适合自己,但若这人使得真的是轻功,那又是什么轻功?自己也曾接触过一些东瀛之士,他们的一些忍术虽暗合八卦四象,里面的一些飞天疾走的遁术似乎就能做到这,难不成这人是中岛宗求的人,中岛宗求与我们水云间合作多年,又为何会派此人潜入!

黑狸细细微言,回道:“我也没见到此人如何出现,此人怕用的是遁术!”

众人听后皆惊,“倭人吗?”

铁冥秋问道:“阁下何人?装神弄鬼!”说话间掌心中已闪过道道黑色电弧。

鄂云丰面无表情,此人虽是公子找来的,并提到八层的珍珠皿,明显公子想把这人当成一颗废棋,八层哪有什么珍珠皿,看来等这几人消耗差不多的时候,公子就会出现收拾残局,况且公子既然看重这人,这人自然有造成残局的能力,到底是不是倭人,且再看看吧!

说起轻功,李明恽参禅心法运转,身入冥冥之中,那种身入自然的感觉也唯有在运行参禅心法时才感触颇多,还有那一周天的听神诀,仿佛听神决就是给参禅心法量身定做的一样,听神决强化五感六识,使得自身对参禅心法的领悟更上了一个层次,如果说之前是身为自然所有,散发的内力气息与周围外物所发散的气息相同,形成了与万物自然一体状态,而此刻则是虚无,虚无不是真正的虚无,而是一种静到极致的状态,像天空一样寂静,道语曾言,心静则清,心清则明,昼夜骤起骤灭,静为天地之势,无穷之始!

别人看他是移形换影,他实则是动若如静,别人看他是叱咤遁术,他实是如路虚空!只是这等神乎其技武林中许多功法修至大成都可常见,因为武学之境的终点皆逃不过一个静字!但是能走到终点的人无不都以静修身,都隐在海外仙山,谁又能见到,是故他们不明李明恽的身法!

“难道戴牛首的人都是如此厉害吗!”铁冥秋呐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