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圣疯僧听到此话有点愠怒,“小子,若不是看你有点用,还能留你到如今!”

众人看向至圣疯僧,白发降魔僧尴尬一笑,心想我这师弟真不愧是疯僧,境界压制四境还能打的过离陌吗?五境都难敌此人,如今四境那不是开玩笑吗!

铁冥秋瞪了一下至圣疯僧,眼神微冷,转首对离陌说道:“离公子莫见怪,这至圣兄早年遭受大厄,性情有些古怪偏激,只是刚才我等思虑之事至关重要,还请公子多给一点时间!”

至圣疯僧略显尴尬,一转棍法,又用手摸了那硕大的光头,打个哈哈,“离兄弟休怪,老衲也不是担心这前路危险,所以才想思考一二!”

鄂云丰哈哈一笑,“没什么可想的,当年张无忌与兜口真人既然留下此话,相比九层之上我等便不会有那种异样感觉,我等还是先到了再说!”

“鄂兄说的是!”沈丘赞同道。

邝晓辰也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离陌奇怪的看向众人!

天牢四层,吕显与朱标看着地上的牛首皮套,两人仔细端详,吕显疑惑:“这是大元前期牧牛人的装束皮套,经常在一些大人物去世时作祭祀使用!”

朱标目光平静,说道:“这有何意,这本就是前朝所建的天牢,也本就是死气之地,祭祀本就是正常之举,只不过你们大元朝曾经用活人祭祀也不在少许吧!”

吕显叹了口气,言道:“朱兄,此等残酷手段确实是我大元朝的一个弊端,却不是我大元灭亡的主要原因!”

“哦,你大元朝灭亡的主要原因不是草菅人命吗,那是什么?”朱标冷笑道。

吕显看向前方过道,道:“是父辈走的太快了,如你所言,时代已经容不下他们,他等虽也曾如道家般无为而治,可是放养的农耕,百姓荒芜土地,贱民无本,富商无徳,再加上几个朝中蛀虫,灭亡原本就是迟早之事!”

“那你为何还有此执念?”朱标追问。

吕显轻微叹气,讪笑道:“你可曾听过哪朝哪代由乞丐坐的皇帝?元朝可以灭,但其基业不能被一个乞丐所得,若是传于后世,不丢我先祖成吉思汗的脸面吗!”

朱标俯下身,将牛首皮套拿在手中,“上面还有温度,明显刚刚有人还戴过!难道是进入这里的几个逆贼?”

“二十多年前,这里关押着一个人!”吕显陷入沉思。

吕显又说道:“这牛首皮套本是监守者…”

突然,吕显眉头一竖,左手扬后抓住一张面孔!

“你是何人?”看着头戴半张面具的年轻人,吕显怒道。

朱标回头一看,不知何时,从身后冒出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身影明显有些熟悉,而自己隐隐知道他是谁,却想不起来,只是此人身法奇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两人身侧,若是突然袭击,自己是绝不能防范的,而吕显却能先知先觉,可见此人武功更是远远凌驾于这后来人!

见这年轻身影不言,吕显转怒又笑,“既然不想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话罢,吕显手一用力,只见着手那面具顺着脸旁滑落!来人闪在一旁。

“好一招太极挪移!”吕显与朱标看着这人,发现这人虽然身形年轻,可是脸色却点点朱痣,眉骨颇高,面相不怎么好,这位正是稍稍易过容的李明恽!

“嗯,没见过,你是谁?何以偷袭我等,不说的话,就让你顷刻毙命!”吕显看着这陌生面孔冷笑。

朱标再看向李明恽,此人样貌确实有些奇怪,见其手上也无什么兵刃,只是再细观此人,五境初期的气息忽上忽下,明显刚踏入五境不久!

李明恽眉头微皱,“前辈这腰间玉佩从何处得来?”

“想知道,接我一掌我就告诉你!”吕显微微言语。

“好!”李明恽细想此人在天牢入口处的神乎其技,能以内力无形中留下一道气墙,明显是身着大境界之人,自己也见过诸多五境之人,但此人却绝不是五境!且不管是不是五境,自己的弟弟之死必须要查清楚,也算是自己对自己对李家有一个交代,索性便顺势应了下来!

朱标惊讶,这后来者明显功力远不及吕显,却敢答应,也不知有何凭借,又有何不能退却的理由!

只见李明恽退出三尺之处摆好招架之态,正待吕显攻击!

吕显也是惊讶此人想都没想就答应,是没看出来自己实力远高于他吗!“哼,区区五重虚境,何以猖狂!接掌!”

世间万物,皆有姿态,蜻蜓在空中久旋不落,白云飘散又重聚!

李明恽运气于前,也不知多大力气才能抵挡这庞然一掌,境界相差太大,只好全力势出,隐隐中竟能看出他四周的经脉气流发散又凝缩!

吕显的缓缓一掌显得很是平静普通,没有任何气势可言,也没有丝丝内力砯出于外,简单一掌,就是世间所有东西碰到都要毁灭粉碎!

“咣!”掌与肘还未碰,只见掌平稳推进,而肘则变的赤红!

吕显哈哈一声:“破!”

李明恽亦低喝一声,感觉前方的纯纯力道绝非此刻的自己可以抗衡,自己真的托大了!相对于与秦司明初次见面对掌,两人也是互相试探,比拼的是内力阴柔,往来克制,且自己当时更有丹田中的气旋作引流消化对方的内力,自升入五境,气旋没有了,虽然有张真人的一丝圣人之气在灵台,可是非九境之人焉能调用,难道此刻的自己实力尚不如当初的自己!瞬息间的思考竟然让自己略有困意,这难道这就是无力感,就是碾压吗!

李明恽强打精神,肘虽感受到阵阵麻痛,却还是缓缓的打起了太极式,只是这太极非彼太极,乃是他祖上李青山自创的乾坤掌中的一招“撼高山”,招式虽不华丽,却力道却是用到巧尽极致,正所谓前掌落来右掌翻,身侧肘动撼高山!

吕显突感未至对方身前的力道竟被卸去两分,而这两分的力道却足矣灭杀任何五境高手!

“哼,四两拨千斤吗!区区五重虚境,太极之势到你这个程度,也足矣自满了!”吕显掌心微动力道又重新凝聚回来。

李明恽大惊,这刚卸去的力怎么又退了回来,又看这人掌心微动的姿态明显是将这股力道控制的死死的,虽不知这人使用了几成力,可难道自己要实打实的抗下吗!

脸色一白,只见李明恽又咬牙回撤身形,准备用自己的一掌与此人对接,而他也奇怪,按理说此人掌心落下自己自是必败无疑,可是他只是危于方寸之间,为何留手!

思罢李明恽挥出一掌,掌中气流攒动,臂膀上韧带撕拉,其动作也稍缓慢了起来,可见其蓄力的厚积薄发!

吕显呵呵一声,自己虽然只用了五成的实力,这年轻人竟然能坚持如此之久,而且其还看起来似乎还尚有余力,真以为自己不下杀手吗!

“哼!”吕显掌又缓缓推进,缓缓的时间就像是留给李明恽来交代后事遗言!

两掌正要相对时,李明恽突然头晕目眩,这不仅是境界的压制,更是实力犹如天堑般的蔑视!

见这年轻人艰难表情,吕显突然嘴角一翘,掌离肘还有一丝距离,突然自掌中气息迸出,掌未动,掌风不止,“嘭”一声!

李明恽横身撞在墙上!

“咳咳!”口吐鲜血,李明恽皱眉说道:“前辈为何留手?”

“留手?”吕显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游戏!朱兄,你怎么看?”

朱标看着这年轻人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刚隐出来就称吕显为前辈,似乎早就知道对方实力远高于他,自己虽见不得杀人,倒也想看看这吕显与这年轻人纷纷在玩什么花样!

朱标拿着牛首皮套把玩道:“吕兄是性情中人,我倒也想知道,吕兄有何高见?”

吕显拿过朱标手中的牛首皮套,向上抛了抛左右掂量,看着李明恽说道:“刚刚我在你体内打入了一股真气,你不妨运运气?”

李明恽边听边盘身运起气来!

突感丹田中一股强硬真气乱窜,于是参禅心法运行便觉无恙,正当要站起身来,却又感觉丹田疼痛,又急忙盘身坐下!

吕显呵呵笑道:“别试了,这股真气你是消化不了的,只要按我说的做,这股真气届时帮你打出也未尝不可!”

见李明恽不言语,吕显又叹道:“我知道,你抱着必死之心问我这玉佩的来历,可见你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也罢,帮我这个忙,这玉佩送你也罢!”

看着吕显有些不舍的神情,李明恽奇怪,难道这玉佩对他也重要吗?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自己也不知道!

李明恽应道:“好,若如前辈所言,晚辈依前辈就是!”

吕显微微点头,接着用手摄起之前掉在地上的那半张面具,扔给李明恽,接着又将牛首皮套扔了过去,道“戴上它,你若能先取得八层灯台上的珍珠皿,就完成了我交代的事!”

“这!是,前辈。”虽然不知何意,但李明恽只能从命。

吕显双指一并,一道真气打入李明恽丹田,只见那股乱窜的真气竟瞬间安静下来浮在丹田的正中心!

“我后面这道真气只能坚持半个时辰,时辰过了,若是珍珠皿不在你手上,就怨不得我了!”吕显轻笑道,看了看朱标,又摇头道:“你先去吧!半个时辰我等自会出现在你身侧!”

李明恽艰难站起身,戴上牛首,向前方跃去,虽不知珍珠皿是何物,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待李明恽走后!

朱标问道:“吕兄为何没问这人的身份来历?”

“他无非是当年那几股势力的人,有何问之,不过是乱臣贼子余孽罢了!”吕显轻抚腰间的玉佩,对这年轻人亦还有一丝不解!

朱标又问:“那你要珍珠皿干什么,那不过是普通的杂物!”

“哈哈,我要珍珠皿是假,让这小子扫清前面的路是真!即便前面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可始终是怕脏了我的手!”吕显转头慢走。

朱标疑惑:“可你就如此肯定,这年轻人是前面那群人的对手?”

“实话说吧,前面的一些禁制我也有些棘手,总之,让他们先两败俱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