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都十一街,夜星高悬!
张记酒楼口,两股势力交汇处,突然烟雾弥漫!
烟雾呈奇怪的红色,带着异样的气味朝着人聚处扑面而来!
而对面两侧的众人,皆是动也不动!
酒楼里坐着的白衣蒙面女子微微笑着:“你三人真是好笑,这烟雾对我等来说可是徒劳无功的,若我所料不差,此烟名为红翠柳,由江南术士将七种草药混压而成,红翠柳虽然有毒,但这几日恰逢天气低沉,有毒的成分恰恰为所含七种草药之中的绿朦胧!绿朦胧本就遇水而凝,如今天气这么潮,烟中有毒的成分都沉在三尺之下,又怎会对我等造成影响!”
对面司徒云和秦司明,巨惊星也感到蹊跷,这不是自己这边放的烟啊,难道还有一股势力!
司徒云顿了顿,看着红雾中慢慢走出的一个拿着酒瓶乱晃的成年身影,拍手说道:“看来盯着此处的势力还挺多的,兄弟哪里人士,此处乃不详之地,何不快快离去!”
那成年人披着大貂衣,走到两路人马的中间,对这数十人竟是无所畏惧,信步而行,似乎看都未看他们!
“这人未展境界,竟然气场如此之大!”白衣女子的一名手下震惊说道!
又见那人走过的地方,红雾消散一空,留下一道虚无的气墙通道!
“六境存在!这世间真还存在六境!”秦司明自言自语,司徒云根本不敢多想,巨惊星就是眨眼都略感费劲!
“我等境界越高,越能体会到境界之间的压力,这明显又是六境之间的存在,但是此人怎会!”巨惊星诧异。
酒楼中坐着的白衣女子艰难站起身,盯着那人轻悠的步伐,那人一步,缩地成尺,消失在众人眼前!
远方数十丈,屋檐之上!
李明恽正匍匐在上面静静探看,他初入五境,明显感不到此人境界,明显对方一个眼神似乎就能杀死他,明显对方是与那岭南老鬼一样的存在!
有如此危险的存在,自己还要不要探入天牢,若是遇见了此人,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神女教的事还未了,中原的梨花落中,念心的孤坟是否安在,江南的李家,爹是否还盼着另一个儿子归来!或许正是因为自己顾念太多,才失去了娘亲,失去了元慈师傅,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念心,迷失自己,自己虽不是坦荡大落之人,江湖之中,又如何不是身不由己!
突然年轻人的眼睛变的通红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躁,似乎对刚刚自己的犹豫坚定了下来,看着半张面具的年轻人沉思不悦,呼延松旁边微微提醒:“门主,那人怕是五境之中的至强者,我等放的烟雾本就是想让那两方人马混肴打起来,此人突然出现却成了两方势力的镇定剂!”
杨铮在旁边啥也不懂,只是点点头知道呼延松说的是啥!至于李明恽叹声道:“刚刚那人朝这边与我对视一眼,便让我冷汗直出!”接着又沉声顿道:“这次你俩就不必去了,呼延堂主,你先去神女峰打探消息吧,至于杨兄,我有话要交待!”
呼延松看了一下杨铮,便匆忙告退!
“门主何事?但说无妨!”杨铮抱拳道。
“杨兄,记得你我那次见面,也是如此深夜!”李明恽看着这个白衣俊俏的年轻人,也是羡慕此人无拘无束,喜爱说话,尽管话中多碎语,亦是人生多快事!
平常爱说话的杨铮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愈冷,“门主,你是要交代什么事吗?”杨铮问道。
李明恽说道:“李某平生不善交友,但朋友却众多,朋友之中,唯无邪无念者,你一人尔!”
杨铮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劲,慎重道:“门主,李明锡,难道此去天牢,真的是十死无生!要不你别去了。”
“哈哈,杨兄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寡言少语如此不乐观,只是我觉得此事与我的一位至亲之人有关,我非去不可,若此去我未归,切不可告诉我爹!”李明恽思罢,缓缓说道,心想自己若出了事,也算是脱离了青龙门,至于白云行与杨然两人想怎么样,怕是都不会牵扯到李家了吧!一块玉牌从腰间取出,正是那柄青龙令。
杨铮苦笑道:“李兄你若去便罢,但令牌你收回去,我此生只认你为门主,若你此去不幸,我亦当照顾好伯父!”
“嗯!”李明恽轻轻点头,心想是不是想太多了,刚刚那貂衣醉汉明显是当日朋然客栈的酒徒,若是他真要杀自己,那前几日见面,刚刚,就能顷刻使自己丧命,明显他又无意!但刚刚发现他那腰间佩戴的时隐时现的虎型玉佩明显又是弟弟的静心玉,因弟弟性格嫉恶如仇又多暴躁冲动,爹特地从元慈师傅那求来的一块静心玉,玉上还刻着弟弟的名字“明锡”二字!难不成弟弟很早就卷入了这件事中,更是因此事而亡。
想着弟弟一年前曝尸荒野,死因更是丝毫线索没有,自己扮成弟弟,一方面是让爹心中宽慰,另一方面更是引出真凶!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眉目,自己又怎能错过!
杨铮正准备说话,却发现身前已没了那个年轻身影!
…
酒楼前,红雾仍在弥漫,一个年轻身影又渐近渐远的映入眼前!
只不过这位年轻身影跟刚刚那位醉汉身影截然不同,如果说那位貂衣醉汉气势磅礴,走过红雾的地方留下一道气墙久久不散,而这年轻人的每一步没有任何气势,所前行的第一步,红雾自然退让,所谓道之道,非常道,唯有李明恽自己知道,参禅心法运转心中,人就仿佛并入自然,成为天地的一部分,或许,人原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与这烟雾本就同宗同源!
此刻,李明恽已经摘下面具,重塑妆容,那日修习青龙令中的听神决,虽未能修行,却阴差阳错通悟了参禅心经,时间一长,越是深思参禅心法,又越是归真返璞,数日之隔,自是前后脱胎换骨般造化!
“这小子终究还是来了!”司徒云苦笑道。
巨惊星啧啧称奇,眉头又皱,后又微微摇头:“这是四境还是五境,气息忽弱忽强,但脚步凝实,明显又是身着大造化之人!况且这人的气势威严却是无中生有,明明感觉不到,却又仿佛散乎于天地之中!不像刚刚那醉汉给自己那强烈窒息的感觉!”
“早前传信与我那师兄,也不知他在何处!不过这小子来了,可见我那师兄已经收到信了!只是这小子的气势怎又与之前初次见面截然不同!”秦司明低声一语。
“别来无恙,两位前辈!”李明恽到两人身前说道。
“明锡,这位是九官之一的巨惊星,至于姓名不便相告,你认识即可!”秦司明点头介绍道。
“见过…!”李明恽只见那人高大,话还没说完,只听那人一声急促:“不必多言,我等还是尽快进入天牢之内,不然太子就危险了!”
李明恽看见远处的那华丽马车,瞬间明了,太子可是这大明的未来,对自己感觉确实极好,道家无为而治,大明有太子,亦是未来百姓之福祉!
星夜!
这四人看向对面的数十人,看向酒楼中的白衣蒙面女子,面露丝丝不屑!
“危害大明江山社稷者!杀无赦!”司徒云一阵急喝,便与秦司明,巨惊星冲杀于前,李明恽眉头微皱,心想这些人不过听命于人,未与教化,何故硬杀之,思罢便冲向人群后方的天牢洞口中!
未至洞口,只听“嗖嗖”两声气流声自耳边响过!李明恽苦笑无语伸手一接,此刻的他只要静气凝神,便能感于三丈之变,明明听神诀未修成一个周天,却能有听神之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夜流蝗!你是玲妃娘娘什么人?”司徒云看到李明恽手中的那两颗石子,惊问道。
“哼!什么玲妃?受死!”白衣蒙面女子回答的是司徒云的话,却向李明恽杀去!
青色匕首在白衣蒙面女子手上转来转去,李明恽左掌拍出原是一记虚招,女子侧身横踢连转几个身一刀劈出,“卡!”声音响起,李明恽竟然又用手接住了!刚接住的手又瞬间闪了回来,只见那匕首原是菱状八刃!
“哼,年纪不大,反应倒还挺快!”白衣女子嗔怒道,接着又一甩身负的古琴,与李明恽相聚三米,每次拨弦,渐有道道声波穿过,附近几丈外的树木因声波的影响发出爆炸的轰鸣声!附近周围,那红雾还在蔓延,却因琴声的缘故消散退去,而那琴声,霸道的连周围所有人都震的心神难受,尤其是那女子附近的几名手下,更是直接瘫倒在地!司徒云,秦司明与巨惊星三人强忍痛苦神情,不成样的晃来晃去,没办法对其他人出招!
“你是玲妃娘娘!逍遥阁的大阁主!”司徒云骇然。
巨惊星心中一沉,喝到:“天扶星,你先进入牢中!我等三人拦住她!”
李明恽心想玲妃便是前几日宋伯在金陵酒楼中提到的那白衣女子,当即也来不及多想,轻点了一下头!
这林慕容其实并不难对付,其实所练的九霄琴音虽如天籁,其声波阵阵却恰和人呼吸的脉搏跳动照相呼应,俗言道同声共振,同声共应,会刺激人的脉动心跳,使人不能自己!传言,林慕容在四境之时就能同战六名四境同阶高手而不落下风,四境之时就随圣上征战漠北,曾一首曲子弹的敌军三百多人心脏皱缩或爆裂而亡!圣上曾评道‘一曲绿腰世间无,芸芸三千硬强愁!’
“掌中乾坤象挪移,太极阴阳隔昏晓!”女子本就在李明恽前侧,李明恽本身就受音波影响甚大,摇摇晃晃的他面色苍白,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霎时运转参禅心法,又融入音律之中,五感或开或合,心跳或隐或动,如风拂过,如叶浮起,一个转身一招太极式,未碰女子,却与那女子换了方位,然后向天牢洞口闪去!
白衣女子愣在原处,嘴中呐呐自语:“他回来了!”也不知她口中的他是何人。
“他,玲妃娘娘口中的他是谁?”秦司明问道。
巨惊星则呵呵笑道:“那小子功夫果真不错,移形换影,转地挪移,武功层次若达到这个境界,怕就不能单单用五境四境来描述了!”
“您的意思是?”司徒云疑问道,口气似乎对巨惊星有些敬重!
“刚刚我说的移形换影,转地挪移,你们想想,我等修习武功无非是为了对抗大地之力!”巨惊星微微一笑。
秦司明若有所思:“不错!”
“这小子难道已摆脱了大地之力的束缚?”司徒云慎言道。
巨惊星陷入回忆:“怎会,大地之力穷尽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那小子不过是初窥门径罢了,你等还记得十年前的一个人?”
“你是说元慈?一僧一道里面的大僧元慈和尚?”司徒云惊讶道!
秦司明也恍然,心想这玲妃娘娘说的那个他,怕是与元慈和尚有关!
“元慈和尚修习的功法我等不知,但是其与成名已久的苦头将军韩辛集一战,可是元慈胜了!”巨惊星啧啧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相传当日五境巅峰大僧元慈约战六境中期的苦头将军韩辛集,大僧元慈虽实力不济但确实是胜了半招!那日在九十九层拜将风云台上,听别人传,元慈用的也是此挪移之术!”司徒云苦笑道,因为他们当时实力不够,哪有资格上得了拜将风云台,何况是九十九层至高层,听人传,只是听说书的传,至于有几个版本的故事,都是各有辞说!
巨惊星又看到前方的玲妃娘娘已经回过神来,几人之间气氛又紧张起来!
只听玲妃娘娘冷眼一句:“那年轻人是谁?”